作者：丁堡骏；来源：《中国社会科学》2012年02期

　　内容提要：本文运用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基本原理，对萨缪尔森向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批判，进行反批判。本文认为，萨缪尔森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所谓“里昂惕夫和斯拉法时代”的批判，不过就是通过抹去经济体系中的价值转而写上价格。萨缪尔森的批判不但没有否定马克思的转形学说，恰恰相反，萨缪尔森的这些表演，不过是马克思在100多年前就已经指出的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家古老的擦橡皮故事的一个现代脚本，萨缪尔森充当了这出戏剧中的丑角。萨缪尔森的所谓实物量关系分析，不过是一个狂想到不要还原方程就想使马克思的劳动价值分析与斯拉法的实物量关系分析相连接的空想理论。当然，值得注意的是，萨缪尔森对劳动价值论转形问题的批判，也有应该引起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重视的地方：这就是他对马克思的“相等内部构成”的转化程序的批判。萨缪尔森的这种批判，在客观上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按照要素投入按生产价格计算的思路来完善马克思的转形理论提出了问题。 

　　关键词：萨缪尔森   劳动价值论  生产价格  平均利润  转形 

　　西方资产阶级经济学，由于当前这场空前严重的世界性经济危机的打击，出现了深刻的范式危机，迫使西方主流经济学把对自身理论体系的反思摆上议事日程；如何更加严肃地看待过去一个多世纪中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对马克思经济学非理性的批判，这是不可回避的重大理论问题。萨缪尔森先生留下这样做的余地，作为世界有重大学术影响的经济学家，对马克思经济学说、特别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和转形问题错误批判的学术影响依然存在，对这笔遗产需要不断进行清理。 

　　众所周知，20世纪60—70年代西方世界发生了深刻的政治经济危机，马克思经济学展露出“复兴”迹象。作为资产阶级主流经济学家，萨缪尔森一反惯常“节制”、“慎言”的学术风格，在《经济学文献杂志》发表一系列的论文，对马克思经济学发起“挑衅性”的攻击，引起西方学术界的极大反响。[1]当时国外一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纷纷撰文投寄《经济学文献杂志》，批驳萨缪尔森的错误观点。鲍莫尔指出，萨缪尔森根本不理解马克思论述转形问题的真实意图；[2]莱布曼认为，萨缪尔森只注重这一论题量的方面，忽视了质的意义；[3]马蒂克对劳动价值论的反思，认为劳动价值论只有在整体的水平上才能得到证实，[4]等等。当时这些国外学者对萨缪尔森的理论批判尚存在种种缺陷，要么理论阐述过于抽象空洞，没有击中萨缪尔森理论的要害，要么自身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理解也存在错误，这些错误又足以为萨缪尔森等人利用，作为进一步反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口实。最典型的是，作为马克思经济学同情者的森岛通夫在与萨缪尔森论战时，不仅没有真正站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一边，而且他的所谓论证还给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带来了一系列混乱。应该说，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萨缪尔森并没有受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的有力批驳。此后，西方经济学界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斯拉法马克思主义，包括“没有劳动价值论的剩余理论”、“没有劳动价值论的马克思经济学”等，一直发展到“没有马克思经济学的西方马克思主义”。阿兰·弗里曼认为，在当前这场战后最严重的经济危机中，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影响未显著增加，罪魁祸首不是马克思本人，而是我们称为“没有马克思经济学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思潮。阿兰·弗里曼指出，“原来奠基于马克思有关的商品形式分析之上的政治的、社会的、伦理的和文化的理解被从其根基处撕开，这使马克思主义在这场地道的经济危机面前解除了武装。”[5]我认为，阿兰·弗里曼的判断是符合实际的。

　　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我国绝大多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是不认同萨缪尔森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攻击和批判的，但近年来的情况却发生了很大变化。即使在对萨缪尔森进行反批判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中，也不乏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及萨缪尔森之批判的误解，他们之间的理论争鸣与真正深入探讨、推动学术发展的目的尚有较大的距离。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由于它对当代资本主义周期性经济危机的科学预见和无可辩驳的解释力，正在重新赢得全世界一切进步阶级和进步人士的倾心关注。作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有责任、也有义务对萨缪尔森批判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错误进行分析和回答。这对于我们正确分析和借鉴西方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理论，进而繁荣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将会产生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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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稿：张佶烨 审校：王砚峰）